“找到陰陽同體的蝴蝶。”
這句話不停的在他的腦子裡橫衝直撞,大概是因為這是他笑著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,然後……他就離開了,告別了這個世界。
說好了,來生再見……
…你想看的男子漢,我做給你看。
將懷中早已失去溫度的身軀摟緊,不該是這樣的結束。
當他得知消息真田朝著德川猛攻,根本沒辦法脫身營救,況且在這沙場上對立的兩方相互營救他也無法與家康交代,但是豐臣就像他的父親一樣…夾在雙方勢力之中他也有難處阿。
等到他突破重圍朝他奔去時,只在這血路上見證了他一生的最終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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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田幸村亡於大阪夏之陣,率三千兵直衝德川旗本眾,體力不濟加上德川家逃亡的士兵返回營救,終於在茶臼山北部的安居天神遭討乏身亡……而這一次的戰爭……”
看著窗外,他最討厭上歷史課了。上過幾千幾百遍的東西……而且現在上戰國的歷史,每次他都會莫名其妙的起一大堆雞皮疙瘩,真田幸村如果沒死的話一定會是更強悍更震驚後世的人物吧…。
不過他死了。
「島津正康。」感到頭上有物品砸中的感覺。「上課老師在前面還視窗戶外面?」班上同學一陣竊笑。
「是…。」不情願的把視線轉回黑板,擦了擦被粉筆打中的頭髮……怎麼不早點下課。
看著黑板他的精神幾近渙散,這段歷史,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…可以不用再這樣折磨他了吧。
「正康! 正康!」稍微集中了精神,後面的同學小聲的叫他。
「幹嘛?」為了不被老師發現他只側了四十五度過去用眼睛的餘光看著他,只見後面的同學比了一個雙腳走路、投籃的手勢。他笑了一下,回了一個OK手勢,有點煩躁的心情整個好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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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球! 傳給我!」
『刷---!』接住了球,他一記長射……籃網首先發出勝利的喝采,又拿了一局,四十六比三十八。
「好樣的!」隊友走過來搥了一下他的肩膀,「再一局!」
「喔!」最後一局當然要拿下來阿,他咧嘴一笑,從小愛打籃球的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掛掉阿
「喔! 井上來了!」正康聽到名字時眉頭皺了一下。
「你這傢伙來給我遲到啊!」頓時敵隊的氣氛高昂了起來,來者露出可愛的虎牙調皮的打了招呼。
「我不知到要打模擬賽阿…」川樹井上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,不過馬上就被隊長給巴頭,道:
「你少裝蒜阿,衣服換一換熱身,等等打最後一局。」
「是…。」特意拉長了尾音。
「…麻煩。」正康嘖了一聲,井上不要來不就好了,現在又要打延長賽了。他們兩個是球隊的主力大將,每次打模擬賽最討厭跟井上打,非得要打到延長賽才會結束。
「小康康別這麼說嘛,晚上請你吃章魚燒囉?」井上一邊做熱身操一邊說。
「你別想用食物收買我。」但這比賽跟食物有甚麼相關阿…? 井上這傢伙每次都想用很奇怪的方法來捉弄他。
「可以跟我約會你要痛哭流涕欸!」
「你少來,我跟你根本同一種人,我們能一起約會吃飯耗時間的機會太多了…」大概女生都喜歡會打籃球的熱血青年。
「哀哀…小康康拒絕我,心好痛…」他捂著右邊胸口,臉糾結在一起。
「沒關係你還有我。」隊長手臂從他脖子繞了上來,把他扣的上氣不接下氣「還不趕快給我熱身?」
「好好好…」摸了摸燒燒發疼的脖子,川樹井上吐了舌頭。
「我等等一定要幹掉你。」正康朝他比了一個開槍的姿勢。
「一局就打得贏我的話? 哈哈哈。」閃過正康揮來的拳頭,比賽開始的哨聲響了起來,期待晚上又可以聊了,那個夢境。
雖然兩個男生有這種舉動應該會被公認很奇怪,但他就忍不住想要跟他談論的衝動,有種非常渴望、卻不知道為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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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今天可不會再讓你PASS了。」井上抓起正康的背包甩到身後,「你的背包已經被我綁架了。」
「你……」不滿的看了他一眼,不PASS就不PASS,不過是聊天……你想被誤會的話我也可以啦,勉強。
「明天又被偷拍甚麼照片貼在布告欄我可不管。」關上置物櫃的門,拎上外套,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離開了學校。
「還是去那家吧,安靜的小店。」拿回自己的包包,正康隨意的附和他一個好,每次出來聊的時候都是他決定要去哪裡吃東西,反正對他來說要去哪裡都沒差,只要餓了甚麼都好吃。
他們最常去的就是在靠近大橋的地方,下午在那一大片的草地上會有一個大叔擺著章魚燒的攤子,時間早點去的話總會坐的到位置。一邊吃著熱騰騰的章魚燒一邊聽的河水流動的聲音,這樣的享受雖然跟他們的年紀一點也不符合,或許精神年齡已經到了另一種層次了?
「所以?」咬了一口章魚燒,正康盯著他。
「來講有沒有後續囉。」接過大叔的熱湯,井上回道:「彩色的草原、沾有汙漬的盔甲、聽不見但卻看得到的嘴唇、還有每次都很讓我悲働的溫暖懷抱。」夢裡的鮮血夢幻的很真實,似乎還能聞到那種刺鼻的味道。
「恩。」
「紅色盔甲、血、逝去的生命……悲傷。」正康再咬了一口章魚燒,同一個夢從幾年前就斷斷續續的持續到現在,偶然發現兩個好朋友竟然做著有點神似的夢。
「還是沒變阿…」井上戳了一顆章魚燒不停的轉圈圈,這夢不停的重複一定有他的道理,不過他到底想說甚麼呢?
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,章魚燒看起來似乎也不這麼可口了……這才是他開始不願意出來跟他談這件事情的原因阿,每次都這樣。
正要戳章魚燒的手突然在半空中停格,井上看著動作有些怪異的正康。
腦海中突然竄出了畫面,兩個壯碩的背影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有說有笑,似乎非常的開心,心裡不知道怎麼也跟著感染那種愉悅的氣氛,左邊的人突然站了起來,草原也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,他身上的紅色衣服也瞬間換成了盔甲……。
跨上他那黑色寶馬,勒起韁繩時朝他看了一眼,高聲道:「找到牠!異色雙翅的蝴蝶!」語畢,像爆炸一樣,那人幻化為一陣濃烈的血霧消失……。
「怎麼了?」井上盯著臉色蒼白的他,有點擔心的問。
「沒、沒事…」手在發抖,身體不受控制的被緊張充斥,他覺得呼吸變的有些困難。
「你的臉色很難看。」井上向他推了推熱湯,正康毫不猶豫的用顫抖的手捧起湯碗喝了一大口。
剛剛那個人……如果他沒看錯的話,臂甲上有太閣桐紋。那是是戰國歷史中,豐臣家的紋章。
沉默了好一會兒,正康開口:「我想我等等要去一趟圖書館。」
「這麼突然?」井上一臉吃驚的看著他,不過他臉上似乎沒有寫著我在開玩笑幾個大字。「我陪你去吧。」
「都行。」應該不會這麼巧吧? 正康腦內的思緒正在重新組裝、拼湊,沒注意到井上眼中閃爍著有些興奮的光彩。
「他臂甲上有太閣桐紋章,太閣桐紋是豐臣家的家紋,隨著豐臣秀吉大起大落的一個象徵性代表。」兩人坐在圖書館哩,身邊堆了一大堆戰國歷史相關書籍。
「你確定你沒看錯嗎?」井上一邊翻著書本問他。
「不可能看錯。」距離這麼近怎麼會看錯,紅色凱甲的猛將……今天似乎才出現在課堂上。
「如果真的是真田幸村的話,那另一個人又是誰? 他們有有甚麼關係?」井上丟了一連串的問題給他,他愣在當場。
「另一個人……臉我沒看清楚,倒是紅色鎧甲的人我看的很清楚。」另一個人一直沒有轉過頭看他,但他到底是誰……?
「至少現在知道夢裡面的其中一個是真田,不過還是不懂他甚麼意思阿。」井上一頭撞在書本上。
「還有。」
「嗯? 還有甚麼?」
「雙色的蝴蝶。」於是正康將所有的細節講給他聽,邊聽著,井上一臉揪結。
「他叫你找蝴蝶?」找蝴蝶要幹嘛? 還要找雙色的,蝴蝶身上應該都不止兩種顏色吧?
「他所謂的雙色蝴蝶,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是指陰陽蝶。」
「陰陽蝶?」井上還是一臉困惑。
「那是誕生機率非常小的蝴蝶,雌雄同體,會同時擁有雌性與雄性的特徵。」最好的辨識方法就是兩邊的翅膀會不一樣。
「真的有這種東西嗎?」
「有阿,你沒聽說過嗎?」正康有點小吃驚,「以前我外婆還告訴過我,陰陽蝶是靈魂的連接點,以前的法師會用陰陽蝶幫人做一些法術,讓那些生心願未了的靈魂再度相見……難道說……」
他突然想起甚麼似的,抓起手邊的書用最快的速度翻找。
「想到甚麼?」看到他突然翻起書來,井上知道他一定要想起甚麼重要的東西了,而且一定跟那個夢有很大的關係。
「如果那個武將是想要見誰呢? 如果他想要、或是他只能藉著我們找到他想見的誰呢!」
「不會吧!」聽到他這麼一說,井上馬上開始幫他尋找相關資料。
兩人翻了老半天也沒翻到甚麼可靠的資料,妻子嘛…他也娶了、孩子也生了,從資料裡面查找根本就沒找到相關的線索。
「同學,時間到了喔。」圖書館的大嬸走過來提醒他們該收拾了,不知不覺外面的天空已經暗下來了。
「好,謝謝。」今天還是沒有甚麼特別大的收穫…除了他看到的……異像?
「結果今天我們章魚燒都還沒吃個夠…」井上邊把書放回書架上,一邊抱怨,從書架上的空格看著對面的正康,「等等要不要再去吃?」
「好阿。」一邊把書放回書架上,腦袋裡仍然反覆著不久前發生的事情。
「那我先去門口等你喔。」
「我這些放完就過去找你。」正康一邊說著一邊將懷中的書本一一放回去。
井上看了他一眼……一定很在意吧,不然他的反應不會這樣死板板的,呼了一口氣便轉身要出去。
「嗚喔!」腳步突然踉蹌了一下,似乎被甚麼東西給拌到。低頭一看,原來是一本小小書,應該是夾在包包上掉下來的吧……?
彎下身,他將那本小書撿了起來正要拿去給正康,走了幾步終於看見他的身影,他便邁開步伐像他走去……
「正…康?」是正康吧? 但是看起來有點不太一樣,似乎重疊了。難到他眼睛出現問題了嗎? 揉揉眼,他把眼睛睜的老大盯著正康直看。
「你在幹嘛?」聽見井上叫自己的聲音,回過頭去卻看到他把眼睛睜的超大,感覺就像要把眼珠子硬生生擠出眼眶……讓他嚇了一跳。
「正康?」他不確定的喊了一聲。
「你到底想幹嘛……」看著把眼睛越睜越大的好友,他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甚麼好。
「你真的是正康嗎?」語畢,他額頭馬上吃了一個大拳頭。
「你餓昏了嗎?」
「我、我沒有阿…」把手上的書遞給正康,正康的身上真的重疊了另一個人影阿……說是第二個正康不如說是他的放大版,很成熟也很帥氣。
「你喔,真的是莫名其妙。」把從他手上接過來的小小書放回架上,他沒好氣的說。
「……」井上只是嗚嗚兩聲,摸摸鼻子跟在他背後跟著走,總不能跟她說他被怪怪的東西附身吧?
但是……還是跟他說一下比較好?
「那個…正康…」這件事情應該怎麼告訴他?
「怎麼了?」看著他吞吞吐吐的,不知道到底有甚麼視情要說。「你想要跟我說甚麼?」
「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。」井上看著他說。
「恩…就直接說啊?」有甚麼好不能說的,都這麼熟了。
「其實……我剛剛在圖書館裡面的時候,在你身上看到別人的影子。」
「啥?」
「我說我在你身上看到另一個人阿。」怕他沒聽清楚,井上又說了一遍。
「甚麼另一個人,你看錯了吧?」
「你最近是不是有去甚麼不乾淨的地方啊?」井上盯著他看,「不然他怎麼會跟在你身邊,看起來應該是在你身體裡面。」
「欸,你話不要亂講啊!」他最近也沒有去甚麼不乾淨的地方阿,上學、放學之外除了打球吃東西之外就是回家阿……「你還說勒,我只有跟你出去而已啊! 有的話你身上一定也有啦!」
「喂喂喂,怎麼矛頭馬上就指向我這裡啊!」雖然一直以來好像有這麼一回事沒錯。
「不指你要我指誰阿…。」
「搞不好你跟其他女生出去的時候沾到的也不一定啊!」
「但是我沒有跟其他人出去啊!」這家火是撞到頭是不是,「你說你看到我身上有另一個人,那你說說看他長怎樣阿。」
他一臉得意的雙手環胸看著井上,後者突然噤住了聲。
幹……那時候沒看清楚。井上在心底咒了一聲,早之道應該要把那傢伙看清楚一點,有甚麼特徵都說不出來。
「我只記得他跟你長得很像啦! 不過比你成熟比你帥,然後穿著一身藍色的盔甲,腰上有配兩把刀。」酸死你。
「還有其他的特徵嗎?」正康不但沒有跳腳,反倒很鎮定的問。
「其他喔……」井上想了想「月亮吧,他的盔甲上有一個月…亮…」還沒說完,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,不約而同的說:
「伊達政宗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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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」兩個人坐在街角的咖啡廳,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沒人說一句話。
這太不科學了。
正康看著手中的奶精一點一點的順著杯裡的咖啡旋轉,終於把最後一滴滴進杯子裡。難道真田想見的人是伊達嗎? 豐臣派的真田與德川派的伊達……這兩個人有甚麼沒有解決的事情?
離開學校以後兩個人去找過法師,證明了他就是伊達政宗輪迴的轉世,想再多問些甚麼出來,法師只是笑了一笑告訴他們姻緣未了,姻緣要靠他們自己去解決。
「我們到底有甚麼能做的……?」摸著手上的兩顆紅色鈴鐺,井上一臉苦惱。
「不知道。」
真的不知道,就算知道他事伊達政宗又如何? 另一個主角只出現在他的夢還有異像裡……要打哪去找人?
蝴蝶。
「明天下午是社團吧?」井上疑惑的把視線轉過來。
「你要做甚麼?」
「我們翹課吧。」拿起杯子,啜飲一口,濃烈的苦味在口腔裡化開來。
「你腦袋沒問題吧?」井上正在轉杯子的手停了下來「你知道我們球隊如果翹課嚴重的話會有甚麼後果吧?」
「我知道。」正康一臉縱容的回答他。
知道還想這樣搞,這傢伙難道瘋了嗎? 看他很鎮定的喝著咖啡似乎不是開玩笑的,兩個人雖然從小就是戰國迷,但是也沒有瘋狂到這個地步的理由吧。他輕輕的放下湯匙,說:
「正康,我想我…」
「不來好嗎?」他心不在焉的玩著造型攪拌棒「這件事情總要解決吧? 難道你想一直繼續做同一個夢嗎?」
「我……」雖然一直做同一個夢也沒甚麼不好,但是……。
看著正康一臉認真,從以前就是這樣,有甚麼事就是兩個人一起挖洞跳下去……
「好啦…被抓到就算在你頭上…」要是他被記過就找他算帳…。
「才不會被抓到呢。」要是球隊的還想打球賽的話最好是幫他們掩護好,不然比賽連比都不用比了,兩員大將直接出局。
「……都你在說。」井上在一邊咕噥著。
看著杯子裡的咖啡,不要攪拌的咖啡最好喝,可以喝到咖啡的原汁也可以喝到涼涼的奶精,喝咖啡就是要慢慢的品嚐。
把視線移向窗外,思緒飄到不知到多遠的另一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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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社長,記得幫我們擋好阿。」一邊收時背包,正康不忘記臨行前對社長的叮嚀。
「好啦…」只見社長小聲的抗議,沒讓他聽見。
人有能力就是有這種福利,只要有了某種程度上的影響力你說甚麼有時候就是決定性的,無法替代的人只能低聲下氣的被迫答應。
正康滿意的像社長道了謝,就拖著井上離開學校,沿途上還碰到了很多老師跟同學,都是笑笑著打混過去,愉快的離開校園,還是先找到他說的東西吧。
兩人回到正康家裡,把身上的校服換掉以後穿著簡便的帽T、牛仔褲、球鞋,簡單的帶了一些水跟食物。
「這樣應該差不多吧。」他看著包包裡的東西,再塞了一個買來的網子進去。等等如果找到東西就要用這個抓住他。
「應該差不多了吧? 」井上把包包揹上肩,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包包裡的東西。「反正我們抓完就回來了,不會在那裡待太久吧。」
「喔……應該不會太久。」反正原本計劃就是抓到東西就回來,如果沒抓到的話就有時間再去抓。
「那就走吧?」
「走吧。」趁著家裡大人都不在,做甚麼都很方便,要事被發現一定會沒完沒了。正康把包包甩到肩膀上,穿好鞋子之後兩人就出門了。
「呼…」井上直起腰桿,實在有夠累。
從政康家出發以後就一路騎腳踏車騎到村子外圍,將腳踏車找好位置上了鎖,便開始步行。
「很久以前這裡是產業道路,後來廢掉不用了。」同樣有點小喘的正康停了下來,在他前面不遠的地方從包包拿出礦泉水,朝他走來。
「原來是這樣。」他是後來從別縣市搬過來這裡的,對這裡的情況其實不太熟悉,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機會出來認識周圍的環境,有點小小的興奮。
「再往前一點有更小的道路,那邊以前種了很多花花草草,現在已經廢掉了,我想那邊應該會有我們想找的蝴蝶吧。」
其實也只能碰碰運氣,就算有蝴蝶也不一定會有陰陽蝶……畢竟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看過陰陽蝶,只有聽過長輩提起。
「那我們走吧!」井上難掩對未知的興奮,喝了一口水之後又開始向前走去。
「……」這傢伙是不用休息一下嘛,剛剛看他明明好像已經累了…。
往前走去,道路的兩旁花草茂盛的生長著。
「哇……」從來沒看過野放過後的田野,他不禁哇出聲來。
落葉幾乎把地面給蓋住,每走一步就會聽見腳下傳來喀喀喀的碎裂聲,高大的樹並排著生長,雖然雜亂但卻有種莫名的秩序感。
「喂,別忘了我們要先找到蝴蝶…」看著某人這麼興奮,他突然有點擔心接下來真正的目的會不會讓他給望的一乾二淨…。
「好好,我不會忘記啦。」
「不要離我太遠。」看那雙眼睛閃閃發亮,閉上眼睛也猜的到等等大概就只有他一個人會認真的找目標物了。正康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常常一口氣。
走著走著,正康突然覺的背包多了一個重量,他停下腳步往後一看…
「你幹嘛抓我背包…?」井上一手抓著他背包後面下垂的綁帶,一臉無辜的看著他。
「這樣我才不會忘記跟著你走阿。」他理所當然的回答。
「你……」敗給你了。
「算了,你不要給我走丟就好了…走丟了我可找不到你。」回過頭,正康繼續往前走去,任由後面的傢伙拉扯他的背包。只好當做自己正在做重量訓練吧,不過還真的挺重的。
「要是我走不見了你一定要回頭找我啊! 我不會亂跑的你放心。」
「…我要放心個屁…」
過了一段時間以後,兩人總算走到一處寬闊的大草園,那裡正開著一大片花海。
「到了,先休息一下再開始找吧。」正康抓住正要衝出去的井上,這傢伙老是碰到稀奇的東西就開始爆衝。
「還要休息啊?」後者一臉不滿的看著他。
「廢話,先補充一下體力,等一下開始找目標才不會累的半死中途休息阿。」真是的,搞不懂怎麼會跟這種人藍球打的平分秋色。
「好吧。」
川樹井上也不再多說甚麼,一個甩肩就把身後的背包放到草地上去。這時候就像野餐一樣,悠閒悠閒就好了。
「這裡地勢不會說太高,蝴蝶們喜歡這裡的花海。」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忙碌身影,正康一邊咬著手裡的三明治一邊觀察有沒有他要找的東西。
「要找哪一種啊?」井上看著身邊花花綠綠的蝴蝶種類,飛來飛去的到底要找的蝴蝶是哪一種啊? 總要分個種類吧。
「痾……」操,他也不知道。
「看你找到哪種就哪種吧,大的或許會比較好找吧。」如果蝴蝶翅膀太小,除非是顏色不一樣不然應該很難找到陰陽蝶吧,視力有沒有好到那種變態的程度…。
「喔。」
兩人就這樣坐在花叢裡,有一搭、沒一搭的聊著,似乎就這樣讓風吹也不錯。
……是阿,記這樣讓風吹也不錯。
記憶排山倒海而來。
「你說是吧?」井上…不,幸村這樣問他。
「你說什…」自己發出的不是原本的聲音,眼前的景象很眼熟,風再吹,暖洋洋的有花的香氣。
「我們總是身不由己,你有你的理、我有我的道。」露出陶氣的小虎牙,真田對他笑了笑,有點苦澀的笑臉。
「我們或許生在錯的年代……」伊達將視線拉到遙遠的天空去…閉上眼,享受風的韻味。
「戰爭如果能過去,我想把家督之位讓給兒子…。」風拂過臉頰,虎牙閃耀著。
「然後來我這住下吧。」帶著性感的口吻,「你可以說要來當我的人質。」
「戰爭結束哪來的人質,白癡。」幸田輕笑。
「那你就……當我專屬的人質吧…」伊達身出手,用指尖把那張調皮搗蛋的臉拉向自己……
「你可是要全權負責喔…」纏綿的吻,如此濃烈的愛情誕生在敵對的兩個氏族裡,讓人情何以堪。
「唔…」回過神來,正康發現自己正與井上雙雙趴倒在草地上,兩人的衣物都已經泠亂不堪。
……不會吧。
「……原、原來你跟、跟我是這種關係呢…」他立刻從井上身上爬起來,故做鎮定的說。
「阿、嗯!」被親了、被親了、被親了、被親了、被親了、被親了、被親了! 井上腦袋裡混亂一團,原來他們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是戰國的兩名武將,然後曾經是……是…
…… 一對恩愛、沒有誰知道的情人。
「真好呢! 你說是吧!」 不是,我到底在說甚麼啊! 「痾不是,我是說……那現在呢?」正康將臉撇向一邊,沒有看井上。
「蝴、蝴蝶甚麼的陷在還要找嗎?」僵硬,但是自己也沒辦法控制。
「其實我也不知道…」但是這樣應該不算結束,「應…應該是要吧。」正康給了他一個不確地的回答。
「是、是喔!」臉很紅,操! 不過是跟自己的兄弟親個嘴有必要過度反應成這樣子嗎? ……但就是控制不了。
「我要去找蝴蝶了!」正康站了起來,抓起包包就要離開。
「欸!等我一……嗚喔!」
「小心!」井上一個踉蹌直接往前撲去,正康連忙回過頭去一把接住要摔到地上去的好友。
你摔我接的過程中變成了另一種微妙的姿勢……正康回過身去接住井上的同時,將他一把摟進懷裡,井上一張臉馬上燒成了大番茄。
「放、放開我…」
「別動…」不管井上的抗議聲,他看著一隻非常美麗的鳳蝶降落在他們重疊的雙臂上。
有著一雙不對稱翅膀的蝴蝶。
「找、找到了。」兩人忘了剛才的彆扭,伸手觸碰了蝴蝶美麗的翅膀。
“呼─”的一聲,某種無形的力道衝進身體裡。
像是要打碎甚麼東西似的,不同衝撞身體裡的知能感官。身體裡有些東西破掉了,腦袋閃過這樣的想法之後,正康感覺有東西從心裡某處被釋放了出來,如此強烈的情感波動。
「正、正康…」左手一緊,他發現井上跟他的手緊緊的牽在一起,不知道他是不是很難受?
「別怕,我在這。」將那隻手握緊,另一隻手像是有思考能力似的,朝井上伸了過去並且將他拉進自己懷裡……。
身體裡並發出一紅一藍的光彩,相互纏繞幾圈之後他看見了……那是真田幸村與伊達政宗的身形,他們正淌著喜悅的淚水,擁抱著、親吻著,接著隨著風往上衝去,消失在一望無際的蔚藍。
「……祝你們幸福。」摟著身邊的井上,他看著甚麼也沒留下的天空說。
掉在一邊的帽子上停著一隻美麗的蝴蝶,牠搧了搧美麗的翅膀,停留了一會兒後便飛向天空,跟上了風的軌道。
那是一雙不對稱的翅膀,像徵的無線可能性的美麗翅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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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。」井上坐在正康房間地板上不停的哇哇大叫「我都還沒親過女生你就把我給親去了! 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!」
「我也被你親走了好嘛!」正康有點無奈,又不是他要親的。
「我不管啦,你要賠常我。」井上一把將自己的頭髮撥的亂七八糟。
「那這麼說你也要給我對等的賠償囉?」他一臉不以為意。把外出的衣服給換了下來,全都是草屑屑,絕對會被老媽給修理。
「是你要賠常我欸!」小虎牙氣呼呼的亮了出來。
「……真田跟你一樣有小虎牙,怎麼前代跟你差這麼多阿…?」搖了搖頭,不想裡這咖瘋子。
「你還不是一樣跟你前代差很多啊!」伊達可比你帥多了!
「你很煩欸…」
「你也很煩啊!」
「你一定要揪結這件事情嗎?」正康有點起了火。
「對! 除非你補償我!」
看井上一臉得意,以為他把自己給壓制住,他的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點子,於是他直直的朝他走了過去……
「幹嘛?」
「少囉嗦。」正康用力的抓住井上的領子,狠狠的對準他嘴巴親下去。後者先是呆掉,後來邊用力將他推開。
「你對我做甚麼!」他生氣的大吼。
「補償?」正康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,不忍說,其實他似乎也不排斥強吻井上這件事情的進行。
「你這混帳!」
找到另一個可以制伏井上的好方法了,恩,以後可以多試試。